翌日清晨,昏暗的天空飘起了雨丝,透过窗帘可以听到雨水敲打窗台的声音。早饭过后。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虽不算大,但却听得出风吹雨打的沙—沙—声。萧雨从写字房走进了客厅,萧母正在跟佳月闲聊天着,郑重说,“你们先聊着吧!累了可以看会VD,我要打份文件。”
“好的,我跟伯母在聊天,不会打扰你的。”佳月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,于是就故意凑近萧雨和她拉近距离,来显示她跟萧母之间的默契。萧雨向她神秘地一笑,走进了书房。
“雨儿这孩子就知道不停地写字,你别在意,等写完之后,我让他带你出去玩。”萧母责怪儿子,可见佳月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地位。
“让他写吧!还是工作要紧。”佳月认真地说,两眼不停地看着萧母的反应。
“这怎么行?他要对你负责任到底的。如果你愿意成为我家的儿媳妇,我会帮你完成这桩婚事的。”萧母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喜悦。
“我—当然愿意,只是……他未必同意。”佳月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应,打心里暗自高兴。
“这个你放心,我会帮你的。”萧母安心地说。
“谢谢伯母。”佳月凑近她,“我给你按摩。”
“妈—,我想出去一下。”正在她们聊得兴奋之时,萧雨从书房里走了出来。
“外面正下着雨呢!还要出去?”萧母看着反常的儿子,郑重地说,“你仅有两天的时间,别忘了跟佳月单独聊会。”
“妈,我会的,你放心吧!”他也不明白母亲怎么开口就是佳月。
外面的细雨仍在不停地飘渺着。
“早点回来。”佳月看着他离去的身影,依依不舍,但又充满了怀疑。
“停车—”
司机在清和桥上望了望,除了飘落的雨丝,空无一人,不解地问“你该不会就来这里吧!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。”
“我是专门来这里淋雨的。”萧雨把钱交给了司机,正要下车。
“喂!慢点。”司机急切地说,“不如这样好了,我这里有把雨伞,你再出二块钱拿去好了,下这么大的雨不淋出病来才怪呢!”
“谢谢,我是专为欣赏雨景才来的,你无需担心。”萧雨扔给他两元钱,从车门里走了出来,并没有要他的伞。
“莫名其妙,世界上竟有这种怪人,难得可惜啊!”司机摇摇头把伞放在了地上,扬长而去。
萧雨在桥头伫立着,飘零着的雨丝浸湿了他的头发,衣服,直至到脚边,他打了一个寒颤,仍旧站立着,望着滚滚流动的河水,产生了无限遐思。世界上一切要与不要之间,都是用交换得来的。尽管佳月把一切都献给了他,他仍没得到满足。
佳月至于跟多少男人上过床,他也不甚清楚,跟那些年轻秀丽的处女相比,她在萧雨的心里又蒙上了一片阴影。还有,佳月也是,她在夜总会成了他的摇钱树,在家里又负担着萧母的家务,他真有些于心不忍,如果佳月真是冲着钱来的,他岂不损了这个刚建立起来的家庭。
他思索着,直到飘渺的灵魂找不到归宿。寒风侵袭,夜色昏暗。雨水不停地弥漫着,直到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星辉斑澜,月色迷人。萧雨接受了群英会王导的邀请,陪同佳月来到了市人民会堂。萧雨跟几个熟识的朋友和王导演相继打了招呼。更快乐的是佳月,因为在他们当中,萧雨是最年轻,最英俊,最具有风度的一个。
他们在礼堂的前排坐了下来,主持人还在上面念开场白,接下来是参加演出的选手陆续走上了擂台,选手们个个气质不凡,迎来了观众的一阵阵掌声。
“雨儿—我想出去方便一下。”刚坐下不久,佳月说。
“好的—”萧雨微笑着说。“快点回来,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。”
佳月向他点头微笑,欣然地离开了。
“我想出去办点事,马上就回来。”佳月向看大门的保安说。她原本想在礼堂里打电话,但又怕有回音。
“对不起!小姐,你回来时还有买另一张票。这是我们的规定。”保安坚定地说。
佳月心中焦急,没有理会他,把入场劵拿了出来。
“对不起!原来是萧老板的陪同,啊!是女朋友才对,真是郎才女貌啊!你随时可以出入。”他知道萧雨这个名子越来越受人关注,对佳月也万分敬重。
刚走出礼堂,他就拨了姐姐佳玲的电话,但一连拨了几次都没拨通,她气得直跺脚。
她又拨了几次,电话里总算有了回音。“谁啊?正忙着呢?”
“你忙!也不想想别人,你知道我是怎么争取到这点时间的吗?”佳月受了一肚子委屈,忍不住要哭出来。
“是佳月啊!姐姐就盼着你的电话呢,”见是佳月打来的电话,佳玲立即高兴了起来。从她结婚以来,一直都在花着佳月挣来的钱。因此,对佳月她总会拣些好听的话说。
“你说话啊?”佳玲禁不住问。“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?”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”佳月拭去眼上的泪水,让她委屈的不是别人,而正是她的姐姐,每次打电话佳玲都逼着她寄钱,她该怎么说,毕竟她们还是亲姐妹。
“那你说话啊……”佳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我今天看了萧雨的一篇材料,他想在上海开公司,要从夜总会调走一部分员工,可我被排除在外了。”佳月伤感地说。
“这家伙还真能干,在家里干且不说,还跑到上海去开公司。”佳玲兴奋地说。“这样也好啊!他发了财,你口袋里也少不了钱花。”
“你能不能说点别的?别老是往钱上扯行吗?先帮我拿个主意。”佳月一听到钱就头痛。
“唉—”佳玲叹息。“不讲钱讲什么?你若是留在他们家挣不了大钱,还不如来西安干老本行,免得让那个叫萧雨的……”
“大姐……我挣钱还不是为了你吗?”佳月泣不成声。
礼堂里选手们还在精彩地演出着,各显其能,整齐的乐队在全神贯注地伴着奏,有声有色。萧雨独自一人坐着,若有所思。佳月看了看时间,急忙说完话,向礼堂里走去。
“雨儿,让你等久了,我刚才出去了一趟。”佳月把一袋水果递给了他,作为她出去的理由。
“没有,你回来的正好,现在正是精彩的时候。”萧雨接过果汁,然后把风衣给她披在了身上,他分明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,但是没有说出来。
直到颁奖仪式开始,佳月没有说一句话。
“下面有我市青年作家—‘星语心愿’夜总会老板,萧雨为获奖选手颁发奖品。”主持人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礼堂。
萧雨从容地走向了擂台,将奖品从服务小姐手中取了回来,向获奖的选手走去。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,散发出灵性的光芒,他英俊潇洒,风度翩翩的气质,此刻显得锋芒毕露。
下面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,许多年轻的学生吹着口哨,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不停地向前拥着。他英俊潇洒的气质,在上面展现着,迎来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。
“啊!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!”
“果真气质不凡!”
“他就是市内夜总会营业额最高的老板,还年轻啊!真不可思议!”
台下议论纷纷,萧雨成了整个礼堂里的焦点。
“听说你是从上海回来的,面对这么多对你敬仰的观众,你有什么要说的吗?要知道你不论是在上学业,还是在事业上,都是他们的偶像,也是咱们陈州人的骄傲。”主持人幽默的话语颇得观众的喜爱。
“谢谢大家!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鼓励。付出总有回报的。” 萧雨坚定地说,“当你看到一个人成功时,也不妨想想他在背后流过的汗水,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。只要大家肯努力,你们都可以成为别人心目中的偶像。”台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。
“是啊!成功是不容易,听说你用自己的稿费,支援了几名贫困大学生,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?”主持人强调说。
“值得,当然值得,为什么不值得?”萧雨一连串地说。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我对金钱的看法是取之于社会,用之于社会。如果我的成果不能给这个社会带来好处,而只为满足自己的愿望,那么,我愿意让自己所得到的是一堆废纸。”萧雨恳切地说。
一句真切的话,震撼着上万人的心声。
“说得好!欢迎你再次来参观我们的节目。”主持人温和地说。
萧雨在保安的掩护下走到了台下,跟佳月一同穿过喧哗的人群,驾着他的雅酷轿车向外面奔驰而去。
佳月静坐在车内,缄默不语,两眼不时地向窗外望去。
“佳月,你怎么不说话?”萧雨打破了沉默。
他看出了佳月的心思,按说他得到了那么大的荣耀,她应该高兴才是,但现在她完全变成了两样。
“我……我说什么……你那么优秀,我怕跟你在一起让你失了脸面。”佳月喃喃地说。
“我说了吗?你想到哪里去了?”萧雨轻抚着她,温柔地说。
佳月没有回应,把身子靠在了他的肩上,心里感到一阵舒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