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正并未注意到,红姑说的是“你可就活不成了”,而不是“我们都活不成了”。
他们来时就是用了那样诡异的方式,至于出去,怕是也没那么简单。尽管头皮发麻,林正也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。
事到如今,他除了相信她们,也别无他法了。
那女子缓缓走到了林正面前,低头垂目,一脸愧疚。
她缓缓开口:“公子被吓到了吧,奴家名唤秋颖,是住在这巷子尾上。我爹是那里私塾的先生。”
林正点了点头,略带些同情地看向秋颖。
他们相对而站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。林正从她话中得知,原来他爹也是被抓走了。
她是在酒馆里弹琵琶谋生的。前些日子,秦川儿子死了
林正眼眶一红,对她的身世与遭遇,颇为同情。一个没了爹没了庇护的孤苦女子,才会被这样欺负。但林正似乎是忘了,秦家在这里有权有势,哪怕秋颖她爹还活着,秦家也是有法子将秋颖给带走的。
“公子,天快亮了,我这就送你出去。”林正看出去,眼前还是烟雾缭绕,什么都看不真切。
“对不起,公子。”耳边传来了秋颖凄婉的道歉声。
“小子,让我一顿好找,你躺在这里做什么?”
林正睁开了眼睛,老头在他的脑勺上重重一敲。
他哪里是在什么棺材里,而是趴在村口的一口井上,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趴着。
林正到处寻找着,想要看看之前发生的一切,是不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,但这村口,除了一口井,再无其他。
手背上一阵瘙痒传来,林正伸手挠了挠,越挠越痒,他心里不免有些窝火起来。
老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拿过一看,这还了得,一个活人,手上竟然起了尸斑。老头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,逼问他:“小子,你跑哪去了?”
林正不敢说,紧紧地抿着唇,就是一声不吭。
“你以为你不说,我就不知道了?”老头坐了下来,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,在井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,这声音闹得林正心神不宁的。
老头问他,是不是在棺材里躺过,林正点了点头。老头说那就对了。
粗鲁且又快速得撩起了他的袖子,老头看着他的尸斑都已经快过大手臂,眼看着就要长到胸口去了,眉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。
“尸斑若是蔓延到了胸口,林正就算是个活人,也会变成一个死人。”
老者神情严肃,林正彻底慌张起来。
他这无端地怎么就要变成死人了?他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从离开秦家大院以来发生的所有事,都一一说来。
听完,老者若有所思,目光沉沉。
看来他们不得不再次回到秦家大院。
秦家宗祠里,别说是棺材了,现在连一个牌位都不能看到。
老者顿时色变,不好,他们得赶紧离开这里。
“晚了。”
难道这底下还藏了东西不成?
云寒的动作在敲击一处之后,骤然停止。他招呼着林正上前去帮忙。尽管林正是拒绝的,但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尸斑,为了能够不变成活死人,他就必须要知道秦家宗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。
两人合力,将这块板移动了半分,云寒趴了上去,透过一个细小的缝缝朝里头看着。他让林正打开了电筒,对着缝隙照着。
老者几步就轻松落到了架子上,一声没问,也朝着里头看了进去。他讳莫如深一笑,冲着云寒说道:“小道长,你再往里头瞧瞧,和你方才看到的,是否还一样?”
云寒狐疑地看了一眼老者,再次趴了下去看了一眼。
他后脑勺紧跟着一疼。
老者往云寒后脖子一掌拍下,把他给敲晕了。
“小子,你还不快来帮忙!”
林正不肯帮忙,他不懂老者为什么要这么做?谋财害命?铁定不是,云寒这一身,一看就不值钱。那还能是什么?他想不通。
见林正一直不动,老者叹息了一声:“他想骗你到这架子下面去。”
老者眉头微皱,眼底闪过几丝忧虑之色:“你可知这里头有什么东西?”
林正摇了摇头,他又没看到,怎么可能猜得到。